冰凉的温度攀上脚踝，带来金属的触感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宋梓沫看着左脚上套着银亮色脚镯，弱弱地问到。
“灵镇，防止你灵力暴动用的。但是一旦离我太远就会失效，所以出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离我太远。”
榕兰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，不见方才的威严。
“那上面那个铃铛又是什么？”宋梓沫指着脚镯上挂着的铃铛。
“警示装置，如果铃铛开始发出尖锐的鸣响就表明你离我太远了，随时有爆炸的危险。”榕兰淡淡地道。
“可是它现在也会响诶~”宋梓沫晃了晃小脚，小巧的银铃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动，如潺潺的泉水。
“正常情况下也会响，只不过声音不一样罢了。”
“哦，这样啊。”宋梓沫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。
不就是根狗项圈嘛，会响，还能防着狗子跑远了。说得那么高大上，还不是防着咱跑咯，有本事你造一个没有你也能镇压灵力的款式嘛。
狐娘心里不满地吐糟着。
诶，不对，说狗项圈岂不是把咱也给骂进去了？
呸呸呸，谁要做变态龙娘的狗了。
就在白毛团子还在演自己的内心戏时，榕兰已经将她的头发梳好了。
“喏，看看。”榕兰似乎完全恢复冷静，平淡地将镜子递给宋梓沫。
宋梓沫向镜中看去，只见：
镜中的狐耳少女眼眶通红地看着镜面，小脸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，柔顺的长发从她的肩上披落，发梢的末端还带着些许赤红，如同赤流溪的上飘落的红枫。赤色的眼瞳里有轻光浮动，显得有些狡黠。两只硕大的狐耳轻轻地颤动着，勾引起人们摸一摸它的欲.望。
宋梓沫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少女，感觉自己完全被迷住了。
她眨了眨眼。
镜中的少女也跟着颤动眼帘，秀气的睫毛微微抖动着，衬着微红的眼眶，让宋梓沫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奇妙的保护欲。
要是这样的女孩子可以做我女朋友该多好啊……
宋梓沫痴痴地想着。
“喂！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啊，别对着镜子摆出那种痴汉的笑容好不好！”榕兰将宋梓沫手里的镜子夺下，“好了，别看了，赶快收拾一下，待会出去我教你怎么用灵力。”
宋梓沫空空如也的双手，突然感到一阵失落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好像珍爱之物被夺走一般。
榕兰没有管呆坐在床上的狐娘，径直走出了门，顺便将门关上了。
宋梓沫愣在原地许久，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。
那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啊，她失落个什么劲儿喂！
所以，她刚才算是对着自己发.情了？
宋梓沫感到一阵牙疼。
这长相连她自己都心动了，要是出去被人看见，有人心生歹意……
白毛团子打了个哆嗦。
不敢想不敢想，还是抱紧榕兰这根金大腿吧，都有富婆包养了，自己还要啥自行车啊。
嗯？好像刚才榕兰叫她出去练习灵力使用？
宋梓沫突然反应过来，翻身下床。
冰凉的脚镯晃动着，轻巧的小铃铛发出空灵的铃音。
床边正好摆着一双浅银色的小布靴，上面点缀着赤色的纹路，与宋梓沫的发色十分相像。
狐娘皱了皱眉，她不喜欢这种秀气的款式。
宋梓沫一脸嫌弃地将靴子套到小脚上，随后下意识地朝腰间摸了摸。
刀呢？
虽然“无味”这刀也就一般，但是好歹是那个臭师傅留给她的东西，纪念意义重大——那可是宗门多年储蓄“换”来的！
可不能就这么丢了！
想起这事宋梓沫再度暗骂一声师傅不厚道。要不是师傅卷走那么多钱，她宋梓沫也不至于穷到来偷龙钰，更不会因为误食妖丹变成女孩子……总之都是师傅的错！她当初跟着那老王八蛋跑出来真是瞎了眼了！
宋梓沫越想越气，甚至开始想着以后如果遇上那个老王八蛋该如何锤他一顿了。
“宋梓沫你还在磨蹭什么？快出来啦！”门外传来龙娘的招呼。
宋梓沫一口火气就上来了，她还在生师傅的气呢，变态龙娘催什么催！
白毛团子气鼓鼓地张开嘴：
“嗯，咱马上就来啦，别急嘛~”
声音娇憨软糯，方才的沙哑似乎褪去了不少，莫约是刚醒那会嗓子太过干涩导致的。
“快点啊！”榕兰听见狐娘糯糯的语气，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。
好可怕，这就是狐妖的吸引力吗？
榕兰感觉自己应该是抗不住这样的温柔乡的。
屋子里，白毛团子一脸绝望地捂着脸坐在床边。
她本来是想硬气地吼榕兰一顿。明明刚才她姿势都摆好了，情绪也酝酿到位了，可偏偏为什么……
话一出口就跟撒娇似的。
撒娇！她堂堂大师兄在对一个女人撒娇！这事儿要是让师弟们知道，他们会怎么想？还有师妹若是看见这一幕，应该会唾弃自己的吧……
宋梓沫看见了自己黑暗的未来。
*
数息之后，等在门口地榕兰看见一脸颓丧的狐娘推门走了出来。
空灵的铃音随着狐娘的脚步传出。
似是还不习惯现在的身体，宋梓沫走路有些跌跌撞撞。
自从变成狐娘后，她的身高就缩水了一大截，估计此时的身高只到原来胸口的位置。
“怎么了？”看着狐娘垮掉的小表情，榕兰关切地问到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宋梓沫哭丧着脸，摆了摆手说到。
既然宋梓沫自己不愿意说，榕兰也懒得继续问什么，但是她也猜到这货十有八九在和变成女孩子这事儿闹别扭呢。
“喏，你的刀。”榕兰将手里的刀递了过去。
宋梓沫的眼珠动了动，总算是有了一丝光彩，赤色的瞳孔又变得灵动起来。
双手接过暗红色的刀鞘，宋梓沫抓住刀柄轻轻一抽。
如同流水般的刀身自鞘中滑出，带着一股寒意。
“你先用你原来的武器和我打一场，让我看看你究竟什么水平吧。”
榕兰说着，灵力一放，眨眼间身形便飘出数丈开外。
“嗯。”宋梓沫点了点头。
赤红色的瞳孔微缩，小脸上重新染上坚毅的神色，如同那天在赤流溪旁奔行的少年。
作为师傅的第一名弟子，宋梓沫有着极高的悟性，特别是对刀类的领悟，已经可以赶超她的师傅了。
将刀从鞘中完全抽出，斜指向地，纤薄的刀锋在宋梓沫的气势中嗡鸣着，凝练出一股锋锐之感。
锋芒毕露，是为刀之豪气！
忽然，宋梓沫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从丹田间涌出，越过肺腑，穿过心脉，自持刀的右手奔行而出，涌向手中的长刀！
有风自虚无中吹起，揽动赤白相间的发丝。
宋梓沫眼角的余光惊讶地瞄向右手中的“无味”。
刀锋似乎在微微地发出白光，刀身侧面隐隐浮现出细密而繁复的纹路。
这是……灵力的作用？
曾经作为人类的宋梓沫并没有灵力使用的相关经验，人类的武者多是修行内劲，讲究爆发在方寸之间，给予致命的杀伤力。只有少数的几个妖人混血才有修行灵力的资格。
但是宋梓沫的直觉告诉她，这就是灵力的效果，而这一刀挥出去可能会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刀气。
纵横于虚无间的刀气！
宋梓沫一下子就兴奋了，这可是刀气诶！刀气！多少人类武者梦寐以求的东西！
这一刀应该可以把那头变态龙娘给砍疼吧！
叫你刚才欺负咱，这回报应来了吧！嘿嘿嘿！
不要三十年，老子也可以从河东跳槽到河西！
宋梓沫阴恻恻地举起右手中的刀。
清亮的刀光在空中闪烁着，细碎的震鸣扩散，带着锋锐的威势。
疾风肆虐，掀动少女的裙摆，在回廊间发出尖锐的呼啸。
宋梓沫看见对面的榕兰的表情由淡漠变成震惊。
龙族少女张着嘴，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，但是被凄厉的风啸所掩盖。
宋梓沫得意地笑了，她猜对面的榕兰一定是在求饶吧，被她如此强大的刀气所震慑。
但是，她可是不会给龙娘任何机会哒，谁叫榕兰刚才欺负她呢？
“让我试试刀吧！”宋梓沫兴奋地大喊着，挥动手中的长刀。
长刀挥过处，空气出现了如同蜃景一般的扭曲，刀身上的白光扭动着，似乎要脱离而去。
紧接着，宋梓沫看见眼前一片白茫茫，紧接着疼痛从身体各处袭来，身体似乎飞在了空中，被一股力量推着前行。
轰——
刺耳的爆炸声响起，宋梓沫原先站立的地方此刻烟雾升腾，周围的屋檐震下一片灰尘。
刀光在原地炸了。
宋梓沫：？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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